小燕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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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逃荒一（第1页）

今年山西又是大旱，土地龟裂，庄稼颗粒无收，百姓生活困苦，官府救援无力，只能拖儿带女，向京城逃荒而来。

他们穿着破旧的衣服，面容憔悴，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。一路上风餐露宿，备受艰辛。孩子饿的面黄肌瘦，有的老人病得无法行走，他们只能相互搀扶，艰难前行，有的走着走着就倒在地上死了。没有人停下来把他埋了，只是木然的往前走。

在逃荒的队伍中，有一位年轻的母亲，她怀里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。婴儿的哭声在寂静的荒野中回荡，让人心碎。母亲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，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，也不知道孩子能否活下去。他的丈夫前几天病死了，看着周围人不善的目光，她很害怕，前几天就听说有人把抢来的孩子煮食了，多亏有邻居大哥帮忙，才暂时没有人为难自己。

逃荒的队伍越来越壮大，人们的脚步越来越沉重。他们不知道京城在何方，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。他们只知道，只有不断地前进，才有一线生机。

夜幕降临，逃荒的队伍在荒野中停下脚步。他们升起篝火，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。张小虎今年十四了，他们一家是军户，父亲身体不好，大哥早早的袭了军职，只可惜鞑子来了，倒霉的大哥被射死了，今年大旱，没办法一家四口只能逃荒了，妹妹只有十岁，由于长期吃不饱饭，饿的只剩皮包骨。张小虎推着鸡公车，一边坐着小妹，一边装着破烂行李，大路两边的野菜，树皮早已被前边的人吃干净了，家里仅有的一点小米昨天也煮粥喝了，老张觉得自己不行了，头昏眼花，一头栽倒在地上。母亲赶紧过去拉他，可是老张再也没有醒过来，张小虎和妹妹跪在地上大哭，母亲哭了一阵，伏在老张身上不动了，一开始张小虎以为母亲累了，可是过了一会儿，觉得不对劲过去一看，母亲也去了，其实这几天母亲也是强撑着，仅有的食物都紧着老张和孩子们，她早己是灯枯油干，今日见老张死了，她一激动也跟着去了，张小虎突然成熟了，虽然他刚十四，可是由于长得骨架粗大倒象个十七八的大小伙子。他用鸡公车把父母的尸体拉到山角下才挖坑埋了，他不敢把他们埋在路边，因为他看见有人把死人的尸体煮吃了。他和妹妹脱离了大队，埋葬了父母，甚至都不敢给他们立个坟头。

第二天，太阳升起，逃荒的队伍又继续前进了。张小虎没有立即跟着走，没有食物他和妹妹只能饿死。他把鸡公车推进山里，找了个树林藏好，拿着一柄腰刀，背上弓箭，领着妹妹向深山走去。走了一阵前面有个大水潭，兄妹俩赶紧过去喝了一阵水，有水入腹终于舒服点了，座在石头上休息，妹妹小花突然叫道，二哥你看水里有鱼，张小虎一看，水里果然有十几条大白鱼游来游去。张小虎大喜，他自幼爱去水中玩耍，水性十分了得，把身上衣服脱个干净，嗖的一下跳入潭中，一会儿，一条条大鱼被他扔上岸来，小妹哇哇惊叫着把鱼弄到一起，抓了七八条，张小虎累了才上了岸，顾不上升火了，拿过腰刀把鱼内脏清理干净，用刀把鱼切成大片，直接给小妹塞到嘴里，其实生鱼片有股香甜味，吃着并不难吃，两兄妹连着吃了四条鱼才吃饱。这一刻才感觉能吃饱饭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。

张小虎把把剩下几条鱼处理干净，用柳条穿好挂在树枝上。又往前走，腹中有了食物就劲了，脚步轻快，前边有一只野兔正在吃草，张小虎轻轻摘下开元弓搭上一支铁箭，嗖的一声箭正中野兔腹部，小妹欢快地跑过去把野兔拿在手中，今天运气不错，又射了几只野鸡。和小妹走回潭边把猎物都处理好了，拿上水壶灌了满满一壶水，往山外走去，到了藏鸡车的地方，升起一堆火把鱼和猎物都刷上盐烤了，这样的食物能多放几日，兄妹俩把野兔吃了，真香啊！小妹说道，虽然刚失去父母，可人必竟要活着。张小虎心道，请二老放心我一定把小妹养大成人。

张小虎让妹妹上车坐好，推着车继续向前走，其实他也不知道去哪，只是听说京城是皇上待的地方，皇上下会让百姓饿死。沿路上死的人不少，都是饿死病死的这年头人命如蝼蚁一般。尸体被流民扒个干净，甚至有肉的地方被人用刀割走吃了。小花害怕催小虎快走。

前边路上有个女子抱着孩子，仰面躺在路边一动不动。张小虎路过时瞧了一眼，觉得眼熟，仔细端详是同村的李家嫂子，离老张家并不远，前几天死了丈夫不想也倒在这里。张小虎和妹妹说，咱俩把李家嫂子娘俩埋了吧，在这里迟早被狼吃了。张小虎过来一看小孩早就死了，可是李嫂子却有微弱呼吸，张小虎忙去车上拿来水壶，把水灌进她嘴里，随后李嫂子慢慢睁开眼睛，很茫然。小虎又从车上拿出烤好的山鸡，塞到她嘴边她机械的吃着，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。

她没有哭冷静得看着张小虎把她的孩子埋好，默默地跟在张小虎身后往前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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